卿安会填坑

讲故事的人。

春生【下】

——破镜重圆梗

——私设离婚夫妻

——彻底在ooc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感谢阅读感谢相遇

【在对话上难免会代入自己的性格和自己期待的爱情的模样,如有不妥之处请谅解并且欢迎指正】


  清晨,毕男靠在刘长健怀里醒来,一抬头是他带有细碎胡渣的下巴。她不自觉地凑上去吻了吻,下一秒就又被对方夺了呼吸。

  “早。”

  “早。”毕男红着脸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醒的,偏生在自己作乱偷亲他的时候。

  “刘长健,我做梦了。”她复而把手环上他肌肉线条分明的腰,自顾自地喃喃道。

  “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以前你求婚,还有你妈妈说的那些话,我们去办离婚那天...”

  “好了好了,不提这些。”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截过她的话头,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在部队时遇到的危险情况无数,只有在面对与毕男有关的问题时,刘长健的恐惧才是直达心底。他怕再说下去,怀里的人又会转身走人然后离他而去。

  “几点了?”毕男问他。

  “七点半,还早。你要不再睡会儿?”公司通知今天十点开例会,刘长健和毕男都是要去参加的。

  “不了...我们收拾一下去吃早饭吧。”

  难得毕男主动,刘长健心情大好。

  出了门他才想起昨天在花鸟市场撞见毕男不舒服之后,自己的车还停在花鸟市场的停车位里。正准备询问毕男要不要去开,她冷不丁来了一句:“开完会再去拿你的车吧。”

  “好,今天我当一回毕乘务长的专职司机。”

  毕男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高兴,侧过身去拽安全带的时候嘴角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不过到底是无名无分的关系,从某些层面来说更像是一夜风流的成年人。也不知道刘长健如今是怎么想的,或者说她应不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还是像之前决定离婚的时候那样,继续在意别人的看法。


  当梁栋和梁太太看到刘长健和毕男一齐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他俩的嘴张大得都快能塞进一个馒头。于是趁着会议茶歇的间隙,毕男被梁太太拽进了茶水间“严刑拷打”。

  然而当梁太太看到毕男衬衣领口下的点点红痕,瞬间她觉得她那冒到嗓子眼的问题通通不必问了。

  毕男和她毕竟多年的闺蜜情,她想的什么毕男怎么会不知道。良久,见梁太太还在死死地盯着她,她叹了一口气从收纳盒里面抽出一袋速溶咖啡倒进纸杯里,默默给自己下了定义:“说白了还是自己作呗。”

  “哎你俩不见面还好,一见面那我和梁栋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肯定干柴烈火。”梁太太现在好歹也是个乘务长,尽量不让自己出口的话太过直白。

  毕男白了她一眼,继续跟纸杯里没有晕开的咖啡粉较劲。梁太太习惯了她这种风格,顺手夹了几朵干菊花和枸杞扔纸杯里,续上了热水冲泡。毕男的眼刀并没能堵住她的嘴,她接着说:“要我说啊,当年你就不该从东京那条线调回国内,你说你当时都该升头等了,何必呢?是,后来回来你也升了头等,可那毕竟不一样。你要再去竞争一次主任乘务长,或者是你想回到地面进管理层,都是需要资历的啊男姐。”

  “...刘长健四十岁了。”毕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梁太太有些发懵没来得及招架,她又说道:“我想着他能尊重我的事业心,我为他付出一次也没什么。”

  梁太太端着手里的那杯菊花茶连连摇头,转过身一抬头看见门口杵着的两个大男人,抿进去的茶水陡然变得格外烫嘴。

  梁栋使劲给自己老婆打眼色示意她制止毕男不要继续说了,梁太太被刘长健那张黑脸吓得脑袋短路,丝毫没有注意到老公的暗示。

  “那次和他妈妈闹不愉快,当真是提醒我了。生孩子这件事情我不可能妥协,但我也不愿看到他每年回家都被亲戚戳脊梁骨说他...那种话。”毕男觉得这些措辞根本难以启齿。

  昨晚上和刘长健重温旧梦以后,她太想找个宣泄口了。梁太太这么一问,正好戳中了她心里最敏感的部分,话也就多了一些。杯子里的咖啡已经搅凉了,毕男对着那堆深褐色的液体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刘长健将我保护得很好,可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不如分开也好。分居的那段时间他要是再多挽留我一下,说不定我就动摇了。”

  “那我现在挽留你还来得及吗?”

  毕男听到身后想起的熟悉的声音,手上的动作瞬间停滞了。

  “那个啥...老公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刚刚忘记签到了你陪我去一下呗!”这种修罗场梁太太自知承受不起,赶紧找了个借口鞋底抹油拉着老公开溜。

  毕男没有戳穿她拙劣的谎言,任由那两人走出去还不忘贴心地带上茶水间的门。

  出去之后,梁太太赶紧问梁栋:“你说你带着刘机长来怎么不吱个声儿啊?”

  “刘机长拽了我一把我敢出声吗?那架势摆明了就是想听男姐的心里话。”梁栋讲完,夫妻俩一脸默契地笑了两声。


  茶水间里,刘长健抽走毕男手里的水杯,重新给她新泡了杯菊花茶加了一小块冰糖化开,只是脸上的表情着实不太好看。

  “昨天胃病刚发作过一次,不该喝速溶咖啡。”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似乎也在等待刚刚的问题毕男给出的答案。

  “你听到多少啦?”毕男故作轻松问道。

  “全部。”

  “……哦。”

  “你不愿意?”

  “不是……。”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我只在乎你。”

  刘长健头一遭说出让人如此心动的话,毕男差点就答应他了。

  毕男伸出手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指尖轻柔地戳了戳他的嘴角示意他不要板着个脸,“别愁眉苦脸的,走吧茶歇快结束了,先回去开会。”

  “毕男……”刘长健还想追问在什么,最后在她轻快的步伐里只能作罢。或许是抒发了积压在自己心里的苦闷,毕男说不出的轻松。回到会议室刚坐下,梁太太一脸八卦地凑到毕男问道:“男姐,你跟刘机长……和好啦?”

  “哪种意义的和好?”毕男反问,一句话差点没把梁太太呛得背过气去。

  “你想气死你的好姐妹我!”

  “你要真当我是好姐妹,就赶紧给你老公发微信别给刘长健出馊主意。”毕男的目光往斜前方看了一眼,梁栋正在给沉默的刘长健说着什么,模样十分狗腿。她不动脑子都能想到,梁栋那人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我不发。”梁太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甚至把心一横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刘机长那是没跟你说,你俩刚离婚的时候,他停飞了起码两周。签派的人说他的状态暂时不适合飞高高原航线,索性就放他回去休假了。”

  “你怎么知道的?”

  “喏,他咯!”梁太太指了指梁栋。毕男也是急昏了头,居然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我看呀,你也别绷着了。既然双方都还爱,没必要折磨彼此了吧?”

  她没接话,随即摸出手机给刘长健发去微信。她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备注还保留着两人刚用微信的时候她给刘长健备注的✈️❤️,这么多年乃至离婚以后她都没有更改。

  【中午一起吃饭?】她发完这句抬头看前面隔着好几排的刘长健低头看向手机。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震动一下,是他的回复。

  【好,你想吃什么?】

  【你定吧。】

  【行。】

  毕男早已习惯了他对话框里的单音节,这会儿她才注意到刘长健的微信头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偷拍的自己,尽管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也不难认出那人是自己。

  【什么时候偷拍我?】

  毕男恨不得合上自己的笔记本好好地审问一下刘长健。不过也怪自己,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执意要他离婚呢!

  【前年春节,在三亚。】

  毕男这才想起前年春节他俩好不容易调休撞上了,她临时决定去三亚休息两天。刘长健不爱去旅游,那次出门他不是不太高兴吗?

  【我以为某人跟我闹脾气不乐意去海南呢!好哇,居然偷拍我。】

  【我没有不乐意。】刘长健心想毕男多半是忘了。春节到来之际她还感冒着,他本意是想让毕男好好在家休息两天为后面的春运做准备,但她坚持要出去旅游,刘长健自然不大乐意。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俩还挺像,什么事情都往心里放,也不和对方沟通。

  见毕男迟迟没有回复,刘长健又打出一行字【你当时还感冒着的。】

  【那我不管,你赔我肖像权。】

  【毕小姐想我怎么赔?】

  【肉偿。】毕男忿忿地敲下这两个字,决意调戏一下木头刘长健,随即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子上,然而她还是看见了刘长健放手机的动作有一丝慌张。

  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了,毕男用手肘碰醒身边昏昏欲睡的梁太太,收拾好自己的笔记本和手提包便起身准备走人。

  “哎你等等我啊!赶着找你家刘长健呢!”梁太太声音不大,只是恰好被前面刚站起来的刘长健听了个正着。

  “不然呢?找你家梁栋那个万人迷?”毕男接话接得理所应当,根本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过道里的刘长健快要溢出嘴角的微笑。

  “毕男你重色轻友!”纵观全公司上下,也就梁太太敢跟她开这种玩笑。

  “得!下次给你家梁栋介绍几个小姑娘,看谁重色轻友。”毕男白了她一眼,径直走向刘长健。梁太太觉得方才在茶水间里自己劝毕男的话权当白费口舌,这人不是乖乖地就跑去找她前夫了吗?

  算了算了,这俩离婚估计就跟分手一样闹着玩玩儿的,希望孩子的问题和别人对刘长健的指指点点毕男自己能迈过去吧。梁太太叹了口气,也跟着走出会议室的门。


  一下到停车场,毕男上前挽住刘长健的胳膊柔柔地问道:“吃什么呀?”

  “都可以。”刘长健看了一眼毕男的手,这似乎是个好兆头。之前他问的问题反倒不急于要答案,总得给毕男一点时间。在这件事情上,占主导的是毕男。

  “哎呀说好了你定的。”

  “要不然随便吃点?晚上我下厨?”两个都是疑问语气,是在征求毕男的意见。

  “不能太清淡。”

  “好,都依你。”

  难得刘长健提出要做饭,毕男三个月以来压在心底的不开心彻底一扫而空。

  中午两人就在小区门口吃了碗油泼臊子面,刘长健反复叮嘱店家少红油煮久一点的样子突然让毕男感觉到自己以前从未注意到他能细心到什么地步,也许真是自己不太顾及刘长健的感受,她以为的爱他的方式,其实并不适合刘长健。

  “等会儿你回去睡会儿吧,昨晚上……”

  “不许说!”毕男听到他提起令人羞怯的昨晚,赶忙制止他。

  刘长健望着对面的人悄然红透的耳朵,笑着解释道:“我是说,你昨晚上应该没睡好,都说梦话来着。”

  事实上,刘长健也睡得不太安稳,他太怕一觉醒来不过是一场梦。

  “我……我说什么了?”她陡然开始紧张起来。

  “没什么,就一直念叨我的名字。”

  刘长健不会撒谎,而且也没必要骗她。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人前强势的毕乘务长快把一张小脸埋进碗里了。

  “你...能不能当没听见?”毕男试探性地问道,因为这实在太丢人了。

  “不能。”刘长健斩钉截铁地拒绝。

  毕男轻哼了一声也没跟他较真,低头接着把面吃完。走出店门,她提议道:“一起去开你的车吧。”刘长健本想拒绝,但当他看到毕男期待的眼神,一口拒绝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我想坐轻轨。”

  “好。”


  午休时间的轻轨不太多人,重庆多山的地势使得轨道交通在这座城市显得尤为便利。走到自动售票机前,刘长健熟练地操作然后扫码付款,一旁的毕男杵在机器旁边等他,思虑再三以后说:“刘机长还挺迅速。” 

  “休假的时候经常出来转转。”他答。

  聪明如毕男,她知道他口中的“休假”便是离婚以后的停飞期。比起空乘,机长的心理素质和状态更加重要。

  “走吧。”他接过她的单肩包,提上便往安检口走。从前她似乎习惯了刘长健的这些好,这些细致入微的体贴,习惯到开始忽略这些细节。兴许本就是性别的不同,所以在意的点也不一样。

  毕男快步走上前去追刘长健,甚至伸出手去与他十指紧口。她明显感觉到了男人高大身形的短暂停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回握她。

  良久,她开口道歉:“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也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

  “不是的!是...是我自己过不了那道坎儿。你妈妈说得对,我是没有感情又自私,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老家的亲戚那边也......”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制止她接着说下去,今天早上站在茶水间门口,她和梁太太的对话他听得一字不漏,毕男的想法他也是后悔自己知道得太晚。

  任何一段感情出现问题都不是某一方的过错,于毕男和他而言,最大的错就错在让上一辈参与了他们的夫妻生活。更何况,如果他给了毕男足够的安全感,也不至于走到离婚这么严重的地步。

  “毕男,我最爱最在意的人是你,别人怎么说怎么评价都是别人的生活态度。只要我们两个开开心心的,其余的都没那么重要。”

  “嗯。”她点点头,接着说道:“长健,你先搬回来住吧。”

  “好。”

  一切要彻底回到从前是需要一些时间,其实他注意到了毕男床头放的睡前读物还有精心照料的绿萝,这就足够了。


  车稳稳当当地停在楼下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她陪着刘长健回了一趟单位的宿舍去收拾了一些衣物和日用品,两个不太大的行李箱搁客厅的角落里,有那么一瞬间让毕男感觉像是回到了以前。刘长健提着两口袋的食材进了厨房,毕男自然地拉开行李箱帮刘长健整理东西。

  衣帽间本来因为离婚而空缺的衣柜又被重新填满,新买的牙具和漱口杯放在了洗手台上,生活的痕迹像是一下子明朗起来。做好这一切,她倚在厨房门口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没事,你去歇会儿吧。”他没转头看她,腰间的围裙还是很久以前买的粉色格子,毕男瞅见近一米八的大高儿机长系这种家庭主妇的围裙,着实有些违和。

  不然下次逛超市买个新的吧,她这样想着。

  “那我去把床单换了……”毕男想到昨天的一片狼藉早上起来只是掖住被角遮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又羞红了脸。

  刘长健正低着头把买的仔姜切成细丝,凭借他对毕男的了解,不用想也知道她害羞的模样。长久的默契使得二人在家务方面有合理的分工,只是工作忙起来时她俩始终不在同一个频率,今天不是刘长健把换下来的衣服分类扔洗衣机,明天就是毕男把被子挪出去晒太阳除螨。现在这种场景,似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了。

  他在备菜的时候听到隔壁滚筒洗衣机的轰鸣声,那种难以言说的心安比每一次飞机平稳落地时来得更甚。曾经教员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家人坐的是他刘长健开的飞机而担心,所以一直以为他都把每一位乘客当作自己的家人,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往往这种时候,是最容易忽视身边人的感受的。正如梁栋所言,毕男好强,有些事情她会自己承担或者是自我消化,更多的是需要刘长健再细心一点多关心她,才会知道她真实的想法。

  复婚这件事情,等毕男过了这道坎,他应该找个合适的契机再提一下。或多或少他该庆幸,两人的爱情没有被七年之痒变成亲情,也没有走进传说中爱情的坟墓。他和毕男不是什么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迂腐之人,只是终归在各自父母那儿要有名正言顺的关系,才能继续生活下去。更何况,他母亲最近又开始了...这件事他会想办法去解决,就是暂时不能让毕男知道。不然她又会觉得愧疚,刘长健舍不得让她愧疚。

  “想什么呢?”毕男出声打断了他的走神,他顺嘴接了一句:“想你。”自然而又平静。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张嘴这么会哄人。”毕男伸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腰,隔着衬衣的面料摸到他结实的腹肌,使坏地偷偷用力圈紧。

  “你以后多得是机会发现。”刘长健腾出一只手去握住她的指节,示意她自己要挪个位置了。毕男有些依依不舍地松开,她太贪恋他的气息了。

  “你先出去坐着吧,厨房油烟味重。”

   “好吧。”临走时,毕男把他腰间松散开的围裙系带重新打了个活结,这才放心地走出了厨房。


  晚饭是家常炒菜,刘长健的手艺一如既往是川渝地区的口味。顾及到毕男肠胃不太好,刘长健还是适当地减少了辣度,她自然一尝就尝出来了。

  “你降了辣?”

  “你昨天刚吃了药,不宜吃那么刺激的。”刘长健虽惊喜于毕男如此了解他的手艺,但还是不忘解释原因。

  “知道你关心我,你多吃点。”她主动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就像曾经过年回家的时候他巴不得把她喂胖三斤那样。

  一顿饭两人都没怎么说话,细嚼慢咽更对身体有益。吃过饭以后刘长健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毕男则把被单晾晒出去了。

  等她回到厨房时,刘长健正弯腰将清洗好的碗筷放进消毒柜,事实上这么多年两人真正使用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期间搬过一次家,房子多了一个卧室和书房,厨房设施也比最开始好太多。

  听到身后的动静,刘长健略微有点窘迫地问她:“这个...怎么设置来着?”

  毕男没绷住笑出了声。

  “我来吧。”她走过去的时候顺手在墙壁的挂钩上取下毛巾递给他,示意他擦一擦手上的水渍。

  “不如过两天装个洗碗机吧。”毕男低头摁好了时间和模式,心生一计。

  “都可以。”

  “好一点的近五位数了。”毕男起身的时候并不知道刘长健在看她怎么启动的消毒柜,一回头两人近在咫尺。她下意识地想要错开危险的距离,刘长健可没那么轻易放过她,轻轻地碰了下她的嘴唇。

  她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刘长健被梁栋下药了。

  “改天我们一起去选,工资卡交给你。”

  “我以什么身份帮你保管?”毕男从未想过让刘长健交工资卡,各自经济独立挺好的,即便他们是夫妻关系,钱也是各凭本事挣的。更何况,大头的钱比如装修买车两人该AA的都AA,其余毕男的化妆品刘长健乐意送的就送,她也经常去挑衣服送给刘长健,工资卡自然也就没必要放毕男这儿了。现如今她倒想好好问问他,这想的是哪一出?

  “曾经是我的妻子,后来是我的前妻,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毕小姐想以哪种身份保管?”

  “去你的,哪有把工资卡交前妻的道理,你现在的未婚妻不会吃醋吗?”她有心逗他。

  “未婚妻要是吃醋了,我就抓紧时间把她变成现任妻子。”刘长健搂住她的细腰,说出口的话真心实意。

  “嗯...这个回答我很满意,可以考虑。”

  “考虑多久?”这次是认真的询问。

  “我明天要去培训新人,等我搞完培训。”这次是认真的回答。

  “好,我等你。”

  培训期长达一个月,毕男忙到就差没在基地那边安家,等真正交接好一切事务以后,已经是五月上旬了。这天,毕男难得在排班表上,看到了她和刘长健的名字出现在同一个编号下面。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刘长健忐忑地问:“毕男,你...考虑得怎么样?”

  “你看排班表没?”

  “我看了,下周3U8633,咱俩一起。”

  “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这好像是我们离婚以后第一次同飞吧。”

  “对。”

  “要不然等飞完那趟,我上网查个好日子,九块九我请你。”她把头枕在刘长健的肩膀旁,看似十分爽快地说道。

  “那我等男姐花九块九请我结个婚。”

  她偏头在刘长健脸颊上落下一吻,这样的刘长健她太爱了,不同于别人面前不苟言笑的“黑面神”,能接住她的梗能开玩笑,这个男人是她私有的啊。

  “要得,以后我罩你。”

  整整一周,刘长健都在期待3U8633起飞的那天。

  这班飞机排得倒也巧,第二机长是梁栋,乘务组的张悦秋是毕男带的最久也是最亲近的一个徒弟,周雅文和黄佳跟她也蛮熟的,只有新来的副驾徐奕辰她不太认识,只是在早饭的时候听刘长健毫不留情地吐槽他是全队唯一一个出模拟机就吐了的人,这才算多了一丝了解。毕男今天破天荒地戴上了戒指,梁栋和张悦秋都注意到,也没说什么,只是都打心眼里为她和刘长健开心。

  “刘机长早。”吃饭之前,毕男故意这么跟他打招呼。转头便跑去跟梁栋吐槽:“第一次跟着刘机长飞,脸好黑啊。”重音在“刘机长”三个字上。

  “他啊,这已经是最大程度的微笑了。”这条航线他和刘长健合作过很多次,早已习惯刘长健的这种风格了。

 调侃归调侃 ,梁栋一颗八卦的心根本按耐不住:“你们和好了?”

  “嗯。”

  “领证没?”

  “这班飞完就去。”

  “挺好的,最近我和我老婆在商量要小孩的事情了,她嫌弃我玩心大。”

  “你也该收收心了梁机长。”毕男调侃完他端起餐盘转身走人。事实上,她也有一丝触动,孩子的问题也许真的该提上日程了?

  临登机前,梁太太来叮嘱毕男好好看着花心大萝卜梁栋。这俩也是活宝,梁栋撩妹是有一手,大多数时候也就嘴上功夫,梁太太一直都挺放心梁栋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两人就是经常互怼而已。

  毕男签字确认好了各项检查以后,走进驾驶室问他们要喝什么,刘长健的习惯一向是不给乘务组添麻烦,到毕男这儿也是如此。徐奕辰年轻人爱喝汽水,梁栋则贫嘴反问毕男“我老婆让我喝什么?”毕男按照惯例给他一个大白眼,然后说道:“白开水。”

  刘长健最后接到手上的,是一杯温热的菊花茶。

  “喝吧,我私人请刘机长喝。”

  梁栋在旁边想笑却又不敢笑,他可太喜欢看刘哥在男姐面前吃瘪的样子了。

  交代完一系列事务,3U8633开始上客了。

  伴随着春日的朝阳,这架飞机冲上了云霄。


  当飞机稳稳当当地停下来以后,刘长健长舒一口气开始播报情况。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毕男惊魂未定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之前那段时间里驾驶舱的情况全处于位置,她一直相信刘长健,只是恐惧的成分占了大多数。

  安顿好了受伤的周雅文和乘务组的其他几位成员,毕男迅速返回了客舱。她知道刘长健一定会最后一个出来的,这种时候她必须回到他身边。那条过道走过无数次,她从未觉得像今天这样漫长,那个男人向她走来,可她还是觉得好不真实。

  直到被拽入宽厚的怀抱,毕男触摸到他手臂还未消散的寒气,终于是忍不住流泪了。

  “没事了,没事了。”感觉到她身体的轻微颤抖,他安慰她。

  “谢谢你们相信我。”他何尝不知道没有毕男带领乘务组的积极配合,客舱肯定早就乱套了。

  “长健...等这两天事情结束,我们马上就去领证好吗?”

  “好。”他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夹杂着此时此刻各种无法言说的情绪,显得格外的珍贵。

  “我打断一下...刘哥,管理局的人来了。”梁栋此时恨不得自戳双目,刚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得赶紧给他老婆报个平安,于是鞋底抹油开溜。


  没等到航管局给他们英雄机组颁奖,毕男就急着兑现她“九块九请刘长健结婚”的承诺,中年人的世界里甚至没有再次表白再次求婚,有的只是户口本身份证带齐重新拍照交钱。新拍的照片比起七年前那张两人又成熟了许多,不过在刘长健看来,毕男还是和七年前一样漂亮。从民政局出来,他破天荒地在大庭广众之下牵住了她的手。

  六月,重庆的气温开始升高,渐渐有入夏的趋势。

  本来已经枯黄落叶的绿萝因为多了刘长健的照料长势喜人,那株睡莲从公寓搬回家以后,居然也真的开花了。

  复婚以后刘长健才告诉毕男,之所以送她绿萝,是希望她休假的时候能想到绿萝浇水和日照的时间,记得按时吃饭按时休息,希望她一个人的时候也能好好生活。毕男听完以后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之外,有些许觉得好笑的是她在知道绿萝的养法之后,甚至怀疑过他是坏心眼报复自己。后来毕男跟他约法三章,表达爱意和关心的时候请直白一点,不用搞这么多弯弯绕绕。最后的结局是刘长健太过于直白,毕男根本招架不住——尤其是晚上。

  幸好幸好,阳台上的春色将会一直延续下去。

  我永远爱你,像爱这片蓝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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